2298公里長的京廣高鐵建造完成,開始成功商業運轉。此事令人驚嘆,中國民眾更同感光榮。對於中國,如果用政治眼光打量,令人指指點點、甚或嗤之以鼻的事不少;可是論起重大工程的效率,還是值得給她該有的掌聲。
京廣高鐵是一個破紀錄的距離,從北京到廣州,可能起點尚在酷雪中,終點卻已為暖陽。驚人的是,這麼長距離,只消8個鐘頭就到了。這是往昔蒸汽火車的年代不可想像之事。常往來於台北、高雄之間的民眾,習慣了如今搭高鐵只要九十幾分鐘的行程,京廣高鐵則是將這樣的規模更放大數倍。
很多人可能還是會用專制與民主的對照,作為這件事情的註腳。亦即,專制較有效率,但人民卻必須犧牲人權;而民主縱然缺乏效率,但人民至少仍然當家作主。這裡頭隱然含著一條怪異的假說:民主的後果往往是延宕、滯後,甚至是效率的停擺。
但社會發展必然按照這樣的邏輯進行嗎?中國大陸自2007年完成第一條高速鐵路,至今不到6年,已建成接近一萬公里的高鐵,占全世界高鐵總里程的一半,雄踞世界首位。而如果有人要以台灣的「民主社會無效率」作為對比,僅一件文林苑的都更案,從2002年發起申請迄今,10年竟遲不能動工。
但這樣的對比難道不是誤解了民主?台灣人民珍視從威權走到今天的各種政治權利的內在價值,從擁護人權到愛鄉土都理直氣壯,且不再只關注開發的經濟效益,這是成熟社會的表徵。但政府的行政效率和法條運用未必進步到與人民的「權利感」並駕齊驅的地步,所以易生紛爭。文林苑事件之後,政府對都更條例進行修法規畫,日後都更的門檻提高,對建商的規範更嚴格,但可預期類似文林苑的紛爭將減少。這種從錯誤中學習的經驗才是民主的價值所在。
郝龍斌提出台北市的新十大建設,把重要建設重新拉進一個地方政府的施政計畫之內,希望從合理的建設規畫出城市的進步。民主與效率,「綠色生活」與開發建設,不應該是對立的概念。台灣應學習如何使民主制度與政府效率可以兼得。